Sunday, July 20, 2014

沒排碳問題的年代被淹沒在馬糞中

沒排碳問題的年代被淹沒在馬糞中 

當世界邁向現代紀元時,人口稠密度也在短期內暴增,這種情形大多發生於倫敦、巴黎、紐約、芝加哥之類的大城市。就以美國為例,在十九世紀,城市的居民增加了三千萬人,其中有一半是在最後二十年增加的。 

但是,隨著人口和他們的家當從一地遷居至另一地,一個問題出現了。主要的交通方式製造出一堆的副產品─經濟學家所謂的「負面外部性」(negative externalities),包括交通阻塞、高保險成本、太多的交通死亡事故。 

超爆蘋果橘子經濟學 
2010/01/11
http://goo.gl/uxp3yq

原本被供在餐桌上的穀物,有時被轉化為燃料,導致食物價格上漲和食物短缺。還有空氣汙染和有毒排放物,危害環境與人們的健康。我們談的是汽車,對吧?不,不是汽車,我們談的是馬兒。 

自古以來,力氣大、用途廣泛的馬兒是人類的好幫手,隨著現代城市的擴展,馬兒被用來做很多事:拉街車和私家馬車、拖運建築材料、載運從船上及火車卸下的貨物,甚至為製造家具、繩索、啤酒、衣服的機器提供馬力。要是你的年幼女兒生了重病,醫生還會騎馬奔馳至你家。當發生火災時,一隊馬匹拖拉消防泵車衝過街道,奔往現場。 

在邁入二十世紀之初,大約有二十萬匹馬豢養在紐約市,且供人們驅使,當時,紐約市人口與馬口的比例是十七比一。不過,馬兒也會製造麻煩!運貨馬車導致街道嚴重阻塞,當馬兒的健康垮了,牠往往被當場斃命,這導致進一步的交通延誤。許多馬主為防欺騙詭計,簽定的壽險合約中要求馬兒必須由第三方施行安樂死,這意味著必須等候警察、獸醫,或美國防止動物虐待協會人員抵達現場。 

就算馬兒死了,交通阻塞問題也沒就此完結,交通學者艾力克‧摩里斯(Eric Morris)寫道:「死了的馬兒非常笨重難移,因此,清道夫通常會等到馬屍腐爛,他們便能更容易地把牠鋸成塊後運走。」鐵製馬車輪和馬蹄發出的聲響實在吵死人(據說導致很多人患精神病),因此,有些城市禁止馬車行走於醫院和其他敏感地區的周邊街道。 

馬兒或馬車並不像你在電影中看到的那般易於操控,尤其是在滑溜、擁擠的城市街道上,不論車或馬經常撞倒人,據說在一九○○年,馬匹導致的意外事故奪走了兩百條紐約人性命,相當於平均每一萬七千名居民中就有一人因此喪命。這裡給你一個比較數字:在二○○七年,有二七四名紐約客死於車禍,相當於平均每三萬名紐約客中有一人因車禍喪命。 

換言之,紐約客在一九○○年死於馬匹導致意外事故的機率,是現今紐約客死於車禍機率的近兩倍!(很遺憾,沒有關於酒後騎馬和酒駕馬車的統計資料,不過,我們可以設想數字恐怕高得嚇人。)最嚴重的問題是馬糞,平均每匹馬一天拉出約二十四磅的糞便,二十萬匹馬一天拉出近五百萬磅的糞便,這大堆馬糞都去了哪兒? 

更早數十年,當城市裡的馬兒沒那麼多時,存在一個運作順暢的馬糞市場,農夫購買馬糞,運送(當然是用馬運送囉)至他們的農場。但是,隨著城市人口爆炸性成長,出現了馬糞嚴重供給過剩的現象,在空地上,馬糞堆積到六呎高,在城市街道邊,馬糞堆積得猶如雪堆。在夏天,臭氣沖天;下雨時,濃稠的馬糞湯湧上人行道,滲漏進商店與住家的地下室。 

今天,當你欣賞舊紐約的褐石建築,以及它們優雅地比街道高出一道矮層,走上二樓才是客廳時,請別忘了,這在當年是必要的設計,好讓屋主高居於馬糞海上。這些糞便非常有害健康,它滋生多到難以計數的蒼蠅,散播各種致命疾病。老鼠和其他害蟲群集於堆積如山的馬糞中,揀食未被消化的燕麥及其他馬飼料(拜更多馬兒需要飼料之賜,人們食用的穀物價格更貴了)。 

在當時,沒有人擔心地球暖化的問題,若當時的人們擔心此問題的話,馬兒鐵定成為頭號公敵因為馬糞排放出的沼氣是引發強大溫室效應的氣體。一八九八年,紐約主辦第一屆國際城市規畫研討會,馬糞是這場研討會的主要議題,因為世界各地的城市都面臨相同的馬糞危機。 

但大家想不出個對策,摩里斯寫道:「被此危機難住之下,這場城市規畫研討會宣布徒勞無功,原訂舉行十天的會議,只開了三天就落幕。」這世界似乎到了沒有馬兒將無法生存、但有了馬兒也生存不下去的地步。可是,後來,這問題消失了,妙計既不是政府頒布的什麼勒令,也不是來自什麼天啟,城市居民也沒有屈服於馬力帶來的利益之下,起而推動什麼利他主義或自制之類的群眾運動。 

是技術創新解決了這個問題。不,不是創造出排糞量較少的動物,而是遠較乾淨、有效率的電車和汽車問世,把馬兒踢進了柵欄裡。比馬車更便宜、更易操控的汽車被稱為「環境救星」,世界各地城市終於能夠不用掩鼻地深呼吸,並再度邁開大步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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